有了“表达课”，“阅读课”教什么？
朱先云
摘 要：新形势下，面对习作课、口语交际课和综合实践课等丰富多元的“表达课”扑面而来，“阅读课”究竟应该教什么？课堂上，教师需“教”学生阅读的兴趣，“教”学生阅读的策略，“教”背诵积累，“教”语言表达，让阅读成为习惯。这样，使之恪守本位，守正出新，回归纯正的“阅读味”。
关键词：表达课 阅读课 回归 习惯
2014年10月，全国小语会在桂林组织青年教师教学观摩比赛，第一次将延续了二十几年的活动关键词“阅读教学”，改为“语文教学”。开始将语文课型划分为“阅读系列课”和“表达系列课”，将传统意义上的习作、口语交际和综合实践，划归为“表达系列课”。这样的区分，带来了语文课堂别样的精彩，使阅读课、习作课、口语交际课和综合实践课精彩纷呈。
有了“表达课”，“阅读课”何去何从？笔者以为，应该恪守本位，守正出新，回归纯正的“阅读味”。那么，当下的“阅读课”应该“教什么”呢？
一、“教”学生阅读的兴趣
“培养学生广泛的阅读兴趣”，兴趣至上，是新的语文课程标准鲜明的特征。兴趣是一种甜蜜的牵引，是一种无法衡量的源动力。
可是，现实的阅读课，却常常忽视这种力量的存在。学习一篇新课文，往往先学习生字新词，再理解词语，然后分段朗读、说出文章大意，最后逐段品析。这已变成当下阅读课的常态。阅读程式化，学生很被动，直接导致阅读课堂的无趣、无味和无效。
有人说，低年级的汉语拼音教学很无聊。但有一位老师是这么做的，他做了几副“汉拼牌”，课堂上，学生被分成四人一小组“打牌”。学生1：“我出‘y’”，学生2：“我出‘ɑng’”，一齐抢答：“我能拼‘yɑng’。‘中央’的‘央’，《喜羊羊与灰太狼》中喜羊羊的‘羊’，‘挠痒痒’的‘痒’，‘样子’的‘样’。”谁抢答的次数多，正确率高，谁赢得的“牌”就多。“赢”的很开心，“输”的不服气，下课还在继续。
同样是学习《一本男孩子必读的书》一课，教师甲：让学生根据提示猜作者，依次出示关键词：成都人、做过小学老师和班主任、深受孩子们喜爱的女作家、《五三班的坏小子》《漂亮老师和坏小子》……学生猜得很开心。教师乙：“看了这个题目，男孩子们，你们在想什么？女孩子们，读了这个题目，你们有什么话要说？”一开始，男女生双方就铆足了劲发言，不一会儿就“杠”上了。教师丙，出示了这样一段话：“有个男孩，从小就梦想着外出探险。一个偶然的机会，第一次出海，就遇上了大风浪，感到‘难过得要命，心里又怕得要死’。‘这时，父母的忠告，父亲的眼泪和母亲的乞求’一起涌上心头……他退却了吗？他后来又有哪些奇特的经历呢？尤其是当他独自一人漂流到一个荒岛上的时候，是如何度过长达28年野人般的生活的呢？”一连串的悬念，激发了孩子们的阅读期待。
其实，兴趣是“教”不来的，但兴趣是可以培养和激发的。读了《公仪休拒收礼物》，孩子们说，老师，这一课就让我们来演吧！说剧情、背台词、备道具，不亦乐乎。“演兴”未尽，老师，我们可以把《三顾茅庐》改编成剧本来演呢？为什么不可以？说不准将来真能从中冒出几个“张艺谋”和“巩俐”哩……“知之者不如好之者，好之者不如乐之者”，有了浓厚的兴趣，有了喜爱与热爱的情感，每一次的阅读课自然就会成为孩子们心中最美好的期待。
二、“教”学生阅读的策略
近几年来，阅读课从关注内容到关注表达，从关注表达形式到运用表达形式，呈现出可喜的进步。但目前最大的问题是，阅读课很少关注学生是怎样读书的，很少注意指导他们的读书方法。指导阅读方法，点拨阅读策略，让学生在阅读实践中建构适合自己的阅读方式，从而学会阅读，这是阅读课的根本任务。
“循序渐进、熟读精思、虚心涵泳、切己体察”（朱熹）；精读、泛读、跳读；朗读、默读、诵读；“无专精则不能成，无涉猎则不能通”（康有为）；查、画、写、记、练、思；信息式阅读、文学作品阅读、经典著作阅读和麻醉性的阅读法……这一系列庞大而多样的阅读法，说明阅读实在是一门高深的学问，但如果把这些阅读的方法策略一股脑儿地教给学生，那又会使阅读课走入另外一个传授阅读知识的误区。
笔者以为，这法那法，不如“让学生读起来”才是阅读课的最大法。阅读的方法与策略是不能靠“传授”的，是应该从阅读实践中“悟”出来的，适合的便是最佳的。
在桂林小语教学观摩活动中，黑龙江于东老师执教《寓言两则——纪昌学射》，通过课前交流，了解到四年级的学生已经读过《亡羊补牢》《守株待兔》等寓言故事，知道学生已略掌握学习寓言的基本经验。学生按照自己的经验自读自悟，不难读出《纪昌学射》告诉我们，勤学苦练才能有收获。于老师及时启发学生：谁还能从这个故事中读出不一样的道理？学生一次次地深入文本细节进行推测、想象、联想、交流，悟出要想成功必须“心怀梦想、勤学苦练、请教名师和练好基本功”。原来，阅读就是不断地发现。广东王晓辉老师执教《第一次抱母亲》，抓住三个“没想到”，前勾后联。读到“翻山越岭”“年复一年”时，联系地域和时间，结合自身经历，想象寒冬和酷暑时母亲辛勤劳作的情形，感悟母爱深情。原来，阅读离不开“关联”“联系”。苏教版《诚实与信任》，一至三自然段交代故事的起因，文字浅显，如果删掉文中描写天气、环境和停车状况的语句，与原文进行比较，就不难发现，不起眼的文字中蕴含着丰富的内涵，指向的都是文章的主旨——诚实。原来，“比较阅读”也是好办法啊！
放手阅读，学生自然就能明白，阅读对话要揣摩人物心理，读出人物的语气，读书要像说话那样自然。他们会根据不同文体，采用比较式阅读、关联式阅读、批注式阅读、猜想式阅读和反思式阅读等不同的方法。在阅读中学会阅读，就能练就更高级的阅读能力——为了学习的阅读。
三、“教”学生背诵积累
吴忠豪先生认为，一篇课文的价值主要体现在“文化价值，语文知识、方法学习和技能训练，语言积累”三个方面。但是，几十年来，在学习价值的选择上，我们存在着致命的失误，那就是往往将语言积累放到了末位，这直接导致几代国民语文素养的下降。小学是儿童记忆的黄金季节，是“过了这个村，就没了这个店”的。“记性好，悟性差”，是小学生学习的特质。如果把语言积累放在首位，可以取得更佳的效果。“多读多背”是传统语文学习的宝贵经验，是完全符合儿童学习语文规律的。对小学生而言，积累丰富的语言，可以为一生语文能力的发展奠定坚实的基础。所以，“大量背诵，积累语言”，毫无疑问应该成为小学语文教学特别是低中年级语文教学的重中之重。
“清对淡，薄对浓。暮鼓对晨钟。山茶对石菊，烟锁对云封。金菡萏，玉芙蓉。绿绮对青锋。早汤先宿酒，晚食继朝饔。唐库金钱能化蝶，延津宝剑会成龙……”声律优美，诵读如歌。“清早，寒风吹拂，雾气缭绕。人们漫步在松花江边，观赏着这千姿百态的琼枝玉树，便会情不自禁地赞叹：这真是‘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呀！”雾凇奇观，大自然馈赠，徜徉松花江畔，如痴如醉。“在漫长的人生旅途中，难免有崎岖和坎坷，但只要有厄运打不垮的信念，希望之光就会驱散绝望之云。”深刻哲思，让人在绝望中振作……小学生的语文素养，不是靠别人讲出来的，走马观花式的读也是靠不住的。背，背，再背，烂熟于心，就会变成自己的，这是关乎孩子们一辈子的事。
四、“教”学生语言表达
“学习语言文字运用”是新的课程标准赋予语文学习的重要任务。积累语言，品味语言，善于运用，是语文学习的正道。
“风拂千条柳，雨润万朵花”，这里的“拂”和“润”何等奇妙，其中的情和意，其中的味，给读者无限想象的空间，是无法用语言来诉说的。再看，于东老师执教《寓言两则——纪昌学射》，独具慧眼，引导学生积累文中“描写学习效果”的短语：“取得了不小的成绩、学得差不多了、对自己的成绩感到很满意、取得了很大的进步、就要成功了、练得相当到家了和成了……的能手”。再细读品味，引导学生体会哪个表示学习效果最好？哪个比较好？剩下的就是表示一般。然后，出示这样一段情境，让学生比较填空：“二年级，我参加了学校的书法小组，参加了几次活动后，我（ ），又练习了一段时间，我（ ）。就这样，两年过去了，我的书法技艺（ ）——即使是爱好书法的爷爷也赞叹不已。老师高兴地拍着我的肩头说：‘（ ）。’后来，我（ ）。”这么做，是想让学生理解更深刻；归类积累，能够更好地比较词语的细微差别；及时运用，表达就会更加准确。
笔者执教著名儿童作家杨红樱的《一本男孩子必读的书》，并没有将本文学习价值定位于激发学生阅读《鲁滨逊漂流记》的兴趣这一点上，也没有引导争论女孩子究竟要不要读，更没有将其定位于鼓励孩子们要像鲁滨逊那样，在困难和危险面前学会坚强。我们要把这一课最有学习价值的内容教给学生，那么，这一课最有学习价值的是什么呢？我以为，是学习作者推介一本好书的方法。与学生一同探讨：“作者为什么推荐？”“怎么推荐？”“为什么这样推荐？”再引进其他推荐方法。最后，再尝试推荐自己最喜欢的一本书。这就增强了高年级学生谋篇布局的意识，也训练了表达技能。
此外，我们还要结合教材与生活，锤炼学生的口语交际能力，让他们说话得体，表达清晰。
五、不教而教，让阅读成为学生生活的常态
叶圣陶先生在给教师的信中强调：“阅读教学之目的，我以为首先养成读书之良好习惯，教师辅导学生认真诵习课本，其意乃在使学生渐进于善读。”新的课程标准中也明确要求：“多读书，读好书，读整本的书”，“义务教育阶段阅读量不少于400万字”。既有质的要求，也有量的规定。让阅读成为习惯，必须从小培养。
几年前，我们就策划了全校性的“6年100本好书共读推进活动”。根据不同年段学生特点，由学生、家长和老师推荐相关阅读书目，学校为各个年级配备15～20套课外读物，每套50个复本，全班共读，同年级之间相互交换。我们还组织师生和家长编辑“美文共赏，好书共读”读本。每天什么时间读，读多少，完全由学生自己定。每班每天专门有10分钟读书交流会，引导学生共同分享读书的收获和快乐。每周四下午全校师生共读，每月一次读书展示活动，每次都有不一样的主题：“读故事、讲故事、演故事”“读名著、讲名著、品名著”等等。每学期还安排丰富多彩的读书节系列活动：“作家进校园”“跳蚤市场”“知识竞猜”“报刊剪辑”和“书香少年（家庭）”评比等。
如今，阅读已经成了孩子们生活的常态，书，成了他们最亲密的伙伴。读书润泽心灵，读书正在改变人生。